晚秋清晨踏空徑,薄衫快步繞彎溪。
微風新雨遛白犬,幽茶散曲弄蒼笛。
這裡多半是一些我個人的生活札記、美食心得、旅遊筆記,與其他一些有的沒的體驗、回憶、剪報、記錄,與夢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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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晚我所參加的風水班理氣課程舉行期末考試,結果我考得不理想,得 65 分,不及格也(及格為 70 分)。若考量沒K什麼書,則還差強人意。蓋實力如此,至少不是四五十分。一晒。
突然想到,以前就讀實踐時,學校女教官(姓名業已不復記憶)於某次上課,突然心血來潮,稱她深深覺得人生啊,就都逃不掉「考試」和「填表」兩件事。
啥?逃不掉「考試」和「填表」?當時我不以為然,想說怎麼可能有考不完的試?有填不完的表?我馬上就要畢業了,若不繼續升學,從此揮別考試。填表?若不參加問卷,若不填寫什麼申請資料,誰會要你填表?真是個被黨國體制訓練到昏頭轉向的瘋狂女教官!
不料⋯人生學無止境,果然有考不完的試。而表格和欄位也真的滿滿都是,從現實生活延伸到電腦螢幕上,你我他悉數無所遁形,不填都不行。
教官,我⋯立正⋯敬禮!
今天白叔的老友 Peter 來訪,他問了我一些手機操作的問題,還有 Line 的使用。
當我解釋到一半時,他連忙制止我,宣稱記不住,然後掏出筆記本,很努力的把一個個步驟寫下來,圖文並茂,令我嘆服。
這些年來,我教過不少老先生操作電腦與手機,例如白叔、家父⋯⋯,但是沒有一個人像 Peter 叔那麼細心,因為他們大多追求當下解決問題即可,也沒有想到要寫下來。
我每每善意提醒他們抄寫記錄,往往他們都宣稱「安啦!能記得住!還沒那麼老!」或許他們覺得「以後不會再遇到」,但是誰又能逃得過墨非定律呢?直到下一次有需要的時候,他們又靦腆笑著跑來問我。
所以望著 Peter 叔,我心中立即浮出一個字:讚!
2006 年三月七日晚上,我搭計程車回家,遇到了名為「蔡政儒」的司機,我驚訝之餘,告訴他我也是蔡政儒,司機聞言亦驚,說從來沒有遇到同名同姓的人。我把身分證掏出來給他看,他才點點頭信了,沒有話說。結果我和他就繼續聊下去,相談甚歡。但在我下車時⋯什麼折扣都沒有。
好吧!親兄弟,明算賬。同名同姓也算「自己人」,於是就沒什麼折扣也就無所謂。但我在意的是⋯隔天也就是三月八日,我到了公司,我把這個巧遇告訴合夥人李崑章 Quincy,他笑稱我的名字是「菜市場名」,我沒好氣地回他說:「比起我,你的名字應該更多人取吧?」他說才不會呢,因為他的「崑」是「崑崙山的崑」,可是一般人多半是「昆蟲的昆」或「乾坤的坤」。
「等到你遇到『李崑章』,再來跟我說吧!」他一臉傲氣,撂下這句話。
結果當天晚上我在台北 Jazz 重鎮 Blue Note 。喝了幾杯後,很快就微醺,於是乎我又搭計程車回家。一上車我以為我真的喝醉了,因為我看到的登記證上面駕駛的名字就是「李崑章」!
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,於是乎跟那位司機大聊這兩天的事情,他也覺得很誇張、很巧合。
第二天到了公司,我迫不急待地告訴 Quincy 這件事情,結果由於「太巧了」,他打死不相信。太可惜了,這麼巧的事情,他竟然不相信,真是令我為之氣結,可惜當時並沒有想到要拍照,不然就有圖有真相了。
沒想到八年以後的今天晚上,我開車在板橋某路口等紅綠燈,突然瞥見右邊的計程車「怪怪的」,定睛一噍,才發現車門上的名字就是「李崑章」!
八年過去了,八年前我錯過了,八年後的我手邊可是有能夠拍照的手機,於是乎此情此景之下,立刻操起 iPhone 攝得此張照片,希望 Quincy 這下子沒話說了。是為記。
最近因緣際會,有空就翻閱錢穆先生的著作;原以為會十分艱深難讀,但發現錢穆先生的文筆十分親和力,遣詞用字也十分平實,讀起來一點兒都不費力。
近日讀到《經學大要》,裡面有些金句,想要分享:
「什麼叫死讀書?把自己的人生丟在一旁來讀書做學問,便是死讀書。至於你的人生呢?今天看電影,明天吃小館,這和讀書爲學絕不相干的。這樣來讀書都是死的。要學歷史、學文學、學哲學,而把你自己這個人放在一邊,和你所學不相干,怎麼學呢?」
「孔子思想有兩個講法:一是論語,這是孔子自己本身所講的孔子思想;一是孔子以後的書,《孟子》、《荀子》以下直到今天,大家講的孔子思想,你們總得知道一點,漢朝人怎麼講、魏晉南北朝人怎麼講、隋唐人⋯⋯怎麼講?孔子思想講法也要變的,難道只有外國人才懂得變,中國人便不懂得變?諸位今天說中國人守舊頑固,不懂得變,這種話實在似是而非。」
「諸位今天是要拿『方法』來做『學問』,而我告訴諸位,應該『從學問裡產生方法』。治國平天下有一套方法,這套方法在哪裡?在學問裡。學問而能活用,才有方法;學問不能活用,只能教學生,這種學問東漢就看不起。」
「今天的讀書人逃避現實,所志也不大。大學畢了業,再拿到一張碩士、博士學位文憑,可以到大學任講師,升副教授、教授,一輩子到退休。所知就是這樣,這將害了下一代。你們受了上一代的害,也照這樣害下一代。」
「有一美國青年來看我,他是研究康有爲的。他給我看他的參考書目,我一看就說,你研究康有爲,所用的都是間接資料,都由別人寫的,你應先讀康有爲自己的書才行。其實今天一般作學問的,都犯了這種毛病。」
「歷史上任何一個大學者,古代乃至於將來後代,最偉大的第一等的學者,也不會完全沒有錯的地方。我們後來的人,應該補他的缺點,並不能因他有一點錯的地方,我們就因此而看不起他。近代中國人的學風,最大的毛病,就是批評人家一點小錯誤,就要打倒這個人。這都是一種無知不懂學問的人的作風。」
沒想到這些句子所陳述的人事物,到出版四十年後的今天可說是依然如故,委實令人不勝感慨!
今天心血來潮,決定去老理髮廳找阿媽理髮。
結果看到阿公與另外一個阿公正在閒聊,一聽內容,原來是老鄰居回來探視,說這六七年來回福建平潭老家去。但那也不是他的老家,他爸爸是浙江人,媽媽是福建平潭人,聽其腔調,就是傳統中老一輩「外省伯伯」的江浙腔,但最後竟然選擇回歸媽媽的故鄉,實在是很巧妙。由於他沒多說,所以原因不得而知。
那位老先生,今年八十幾,回來一看,說房舍都拆啦,有些商店也變啦,所以不太認得,但還好包括理髮店的一些老店都還在,於是趕忙一家家進來話家常,話匣子一開,不得了,天南地北,好不自在。老先生說民國三十六年就來台灣,比「老蔣還要早來」,在建中教書一輩子,現在人老了,趁著還能走動,再回來看看。
對於他來說,台灣居住最久,但因緣際會,八旬老翁選擇定居母舅故鄉,但趁著健朗,再回來看看。聽到這邊,一時間不知道哪兒是他的故鄉。或許不管身在何處,心之所向,是謂故鄉。
我本想等自己理完後,幫他們拍一張。結果沒料到老先生竟聊著聊著,就想到另外一家店,於是就起身告辭。這一別,可能就不再相見。而人與人之間的緣份,就是這樣,或濃或淡,或長或短,在推子的喀啦喀啦聲中,理去,推進。